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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见陇东牡丹开

孙鸿岐

地处黄土高原的陇东，也是牡丹青睐的地方。只是因为气候差别，陇东的牡丹花开放得要稍迟一些，或更加艰辛一些。

过了三四月份，黄土高原的风日渐温和。当一缕缕温婉的风漫过塬头，花草便开始急不可耐地去迎接拥抱，或嫩芽破土，或花枝乱颤。记得那年五月，陇东八珠塬上的牡丹花刚刚开放，我便约好友一同去观赏。清晨，漫步于八珠花海，如临瑶台仙境，放眼望去，淡淡薄雾笼罩下的牡丹，仿若一个个从神话中走出来的绰约仙子，超凡脱俗。淡淡的芬芳直袭人心，卓越的风姿夺人魂魄。

谁料，中午时分刮起大风来了，狂风裹挟着雨滴，猛砸下来。我不禁担忧起那满园的牡丹来，它们娇嫩的身躯能否扛住这骤雨疾风？

雨过天晴，我三步并作两步前往花园，再看那一树树牡丹，除了枝叶有些零乱，却依旧保持着其典雅高贵的不凡气质。当我躬身时，一颗颗依附在枝叶上绿宝石般的露珠，跌落在我的衣襟上。它是那样的轻盈、靓丽、纯粹，无端地映射着世间的美好，让人顿生敬佩之意。此刻，和煦的阳光透过稠密的花枝，洒下点点金色的光斑，更加映衬出牡丹铁骨玉质、灼灼其华的不屈品质和热烈浓郁的气息，真是风雨难夺其志啊！

牡丹的不惧风雨、不媚世俗之气，如同德行宽厚的谦谦君子，时刻将生活的根须，深深扎进泥土之中，把生命的过程蔓延成一束火焰，昭示着它珞珞如玉的品格。倏忽间，我的心头猛然照进一束光亮，一束来自眼前这些牡丹在风雨过后依然热烈开放的生命之光。

很多时候，我们只看到牡丹冠绝群芳、雍容华贵的一面，却很少关注它充满坎坷与艰辛的生长经历。牡丹尽管在生长过程中受到人类的眷顾与呵护，但终归无法替代它与自然的抗争。在它灿烂辉煌的生命历程中，无论遇到怎样的艰难困苦，始终保持着自己的尊严与张力，即使只剩一朵花骨朵，也要努力开放，直到完成最后的使命。它盛开时的盛大，零落时的凄美，都是令人震撼的。

又是一年五月时，又见陇东牡丹开。暖风微醺游人醉，我在塬畔赴一场浪漫的花语之约，来一场馥郁芬芳的心灵之旅。